2012年12月5日

想對陳為廷說:讓子彈飛一會兒...

為了避免十年八年後回頭看這篇文章(謎之聲:誰要看?),卻發現忘記當時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把前情提要大概講一下:
  • 先是旺旺集團買下中國時報後,陸續出了一點「方向」上的問題。
  • 接著來台灣也算打下(至少報業)一番領地的黎佬棄守,將台灣的「壹傳媒 」賣出去。
  • 於是台灣的媒體就呈現了一種財團壟斷的狀況。
  • 然後有一個叫做「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的組織,做了一些抗爭,最後有立法委員請這個組織的成員「陳為廷」在質詢教育部長的時候說一段話(至於是備詢質詢還是什麼鬼... 我是覺得不重要啦,反正可以確定的是,他說了一段話)。
  • 聯合報隔天以頭版頭條「史上頭遭教長被學生罵到臭頭」處理,網路上也出現當事人說法以及還原現場的錄影影片。
  • 接下來就是不意外的,在各種傳播載體上紛紛擾擾地「你說我沒禮貌、我說你亂報」。就連我這個化外之人也忍不住想寫個幾句。

我一直想到《讓子彈飛》:
張牧之:「讓子彈飛一會兒」
先說,我沒有打算討論禮不禮貌這件事。或著說,我還有點自知之明不敢討論這件事。畢竟當年念大學的時候在課堂上指責軟體工程教授出的作業一點都不符合軟體工程精神、密碼學教授的教法亂七八糟......這類「以下犯上」的事情從來沒少作過。

只是之前寫過〈這個無禮數的世界—論張大春沒空事件〉,再更之前寫過〈討論版上的不對等待遇〉,現在突然有不少人聲援陳為廷的論點是從這個標題的方向下手:〈我們需要更多不禮貌〉(當然,以內容來看,舉這篇不太好,只是剛好標題很「正確」 XD)......

看來重點還是在於你的身份,可能這個年代的禮貌就是「上對下要有禮貌,而下對上有沒有禮貌無所謂」。只是我這個化外之人一直跟不上年代,而且年齡反而越來越「上」了...... [遠目]

說真的,我很佩服搞學生運動的人。至少我當年只敢旁觀看學長姊去搞學生自治,後來就是吹口琴打排球騎車到處亂晃,最後則是努力不餓死。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變成長大後的關琳,變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黑洞的一份子。

但是,看到陳為廷說那段話的影片,我突然明白為什麼這麼喜歡《讓子彈飛》。

在片中,你看那黃四郎給的下馬威多麼「禮貌」;張牧之也沒真的一槍把黃四郎一夥給崩了,幾句「殺人誅心」就把他的理智給拉回來。你對待我還是像市長,我對待你還是像士紳,但是彼此給對方挖得洞卻是一個比一個大。張牧之操作到後來,不只是拿走黃四郎的錢、取了黃四郎的命,而是把黃四郎在當地的百年家業都給毀了,鵝城百姓雨露均霑,這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翻來覆去看陳為廷「說話」的內容,他對教育部長的訴求就是「道歉!道歉!給我道歉!」該不會他沒聽過「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作什麼」這句話吧?就算沒聽過好了,你一下指責教育部長說謊偽善(姑且不論真假 XD),一下又要他道歉,那你希望得到的是什麼?一個說謊偽善者的道歉難道就不說謊不偽善了?還是你希望教育部長在道歉那一剎那達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開悟?還是你想藉此羞辱他給自己一個痛快(那也不用這麼麻煩,真的)?

說真的,我看不懂陳為廷到底想說些什麼?而說的這些到底跟自己 / 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的目標有什麼關係、能產生什麼影響?總覺得比較像「喔喔喔... 我在立法院說到話、罵到人,我超強的... 阿嘶~~~」

如果你的力量就是一顆子彈,那就不要妄想像大砲一樣落地有聲立竿見影、也不要假裝自己是個大砲,而是要想如何「讓子彈飛一會兒」,讓火車脫軌、讓民怨爆發、讓自己邁向目標的後面幾步走的更加悠然!(謎之聲:那是黃四郎的詞......)如果這過程需要讓自己變得沒禮貌再來沒禮貌、需要要求別人道歉再來要求別人道歉,讓自己的沒禮貌變成一種手段而不是目的。

不然,看看現在,有多少人(包含你在意的、你不在意的)在關心教育部長是不是真的說謊偽善?有多少人在討論的是你到底禮不禮貌、是質詢備詢還是空口說白話?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別急,讓子彈飛一會兒......


而這個社會應該要有雅量可以容忍沒禮貌的年輕人,就像陳金城笑笑地對賭神說「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不要允許自己 / 立法委員在立法院打架,卻不準年輕人在立法院沒禮貌。

其實這篇是自己對年輕時代所作所為的懺悔,以及《讓子彈飛》推廣文...... [毆飛]

3 則留言:

  1. 你寫的內容,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得懂,也不知道看得懂的人有多少願意站出來再繼續走下去,但是我還是覺得你的理念是對的,只要不斷的有機會,遲早會冒出芽來的!年輕人要記住,未來應該要掌握在自己手裏,是靠爭取,不是被安排與施捨的,野百合的精神不變,期待另一場三月的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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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to 初生之犢:

    謝謝你的留言... 不過,因為你兩篇的留言都一樣,所以我把第二篇刪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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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麥田捕手裡有一段話可註此篇:「小者死節,大人苟活以成道也。」 ("The mark of the immature man is that he wants to die nobly for a cause, while the mark of a mature man is that he wants to live humbly for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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